【新手人生】重新來過

如果你從小就等待著一頭獅子，可是一直找不到蹤影，後來來了一隻長頸鹿，你會選擇跟長頸鹿在一起，還是獨自一人?




最近HBO開始播了電影<新手人生> (Beginners)，真不錯，主角是飾演兒子的伊旺麥奎格(Ewan Mcgregor)，還有飾演父親的克里斯多夫普拉瑪(Christopher Plummer)。這部電影是我目前看過，最有感動餘溫，又不淪落到悲傷氾濫的小品，有許多細節內容可以玩味。也無法說是故事好或演員好的關係，因兩者本是相輔相成，故事是本片導演麥可邁爾(Mike Mills)的親身經歷，或許這也是好看原因之一。

故事大約是在說，父親Hal在喪妻半年後向獨子Oliver坦承自己是同志，隱藏了四十年，不料又發現自己罹患了癌症，在後面晚年四年做他自己，也交了四十歲的年輕男友。而Oliver在父喪過後因心情鬱鬱寡歡，之前談的感情也始終不順遂，整天關在房裡畫插畫。憂愁之際，而被朋友拉去參加化妝派對，遇到一位演員法國女孩，而有了情感上的後續發展....。


這部電影重點不在性向，太二分法了，也無需刻意探究性向，因為沒有答案，而我一直認為，其實現在這個社會還在適應，也沒有完全適應的一天，否則不會有這麼多刻意探究性向的電影出現。

我領悟到的是，裡頭是在傳達人生裡看待感情的態度，因情感始終存在於每個人生裡，每次的付出與接受都是一次學習，一次體驗。

一開始的獅子長頸鹿問題，是父親問兒子的台詞。兒子Oliver的回答是:「我會繼續等獅子。」父親:「那正是我擔心的。」父親Hal在十三歲發現自己是同志，母親在十三歲發現自己是猶太人，不過兩方卻隱瞞自己的身分而互結連理，Oliver年幼記憶對父母情感疏離的印象深刻，母親其實知道父親的性向，上班道別的親吻只是儀式，沒有感情。母親無奈的前提之下，與年幼的兒子時常玩起「演戲」的遊戲，車隨不識路的兒子指揮而開，也等同於是偽裝成瘋狂的樣子。在我解讀看來，父親是背負著社會大眾的眼光之下，先養了長頸鹿，之後隔了四十年才找到他的獅子；而Oliver也因為一直在找尋他的獅子，所以遲未有好的感情對象。

到底人生何時謂新手?

年齡並不是客觀的量詞，Hal在七十五歲才真正出櫃，不想做一個有名無實的同志，於是他開始學習做真正在情感上自由解放的自己；Oliver三十八歲，談過三次戀愛，卻總是保持安全距離，因為只有這樣，才不會受傷，直到遇見了法國女孩，他才懂得去愛人。

當然我們也不會知道會遇見誰，或者在愛情裡得到什麼結局，但也不需因為這樣，而將結局給想得太糟。Hal在老年罹癌後四年，選擇過自己想過的出櫃人生，雖然只有四年，但情感上的結局至少是他要的。

或許我們的確不需要再一直等待獅子，或許長頸鹿也是一個可選的答案，也或許獅子要等到長頸鹿出現了，牠才會出現。

我很喜歡在電影裡Oliver旁白，然後出現某年的景況，再對照某年的樣子。那樣的方式，還有裡頭的配樂，似乎把很多情緒瞬間凝結在每個琴鍵上，同時並存著感傷與愉悅，如同片裡的角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