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蘭花賊】真假難辨

在看了《變腦》之後，(詳情請見:變腦-荒謬的真實) ，讓我對於編劇查理考夫曼的作品有更濃厚的興趣，畢竟我無法抵抗荒謬、創意又具有哲理的電影，於是又回溯了一部片，《蘭花賊》。

電影名稱: 蘭花賊(Adaptation)

出品國家/語言: 美國 / 英語

類型: 劇情

年代: 2002

導演: 史派克瓊斯(Spike Jonze)
編劇: 查理考夫曼(Charlie Kaufman)
演員: 尼可拉斯凱吉、梅莉史翠普、克里斯庫柏

片長: 114分

查理考夫曼(Charlie Kaufman)是好萊塢著名的編劇奇才，他撰寫的劇本奇幻，常帶諷刺意味，當下令觀者產生莫名的無言感，但仍有思考的價值存在。話雖如此，我目前也只看了他兩部作品而已(大笑)，不過之後還會繼續找他的片來看啦。

這部片非常奇特，簡單來說，是劇中劇中劇，像漣漪。
(不過這樣看起來好像也不怎麼簡單...)

Adaptation，是改編的意思，直譯為《改編劇本》，中文片名翻為《蘭花賊》。
不免先提，<蘭花賊>是本小說(請注意，並非整部電影)，由作家蘇珊歐琳(Susan Orlean)所著，她是<紐約報>雜誌的一名記者，在1994年底發現一則以約翰拉諾許為主腦在佛羅里達盜幽蘭花事件，她深為這則新聞吸引，於是便去採訪約翰並深入探查當地，歷盡千辛萬苦逐漸將之抽絲剝繭，還原事實，寫成<蘭花賊>一書。

其實本片裡的角色都是主角，相反地，也都不是主角。
如此說來饒舌，因為故事有垂直及水平的層次，他們成為他人故事的一部份，卻也都是主導他人故事者。而幽靈蘭花只是個延伸電影的一個起點，但它卻始終不是重點，就像是一滴從葉上滑落的露珠，為湖面漣漪開頭，但你也不會在湖裡找得到那滴露珠。


我在此分為由內至外，三個漣漪來說明整個電影故事架構:


A.蘭花之於約翰拉諾許
約翰瘋狂地追尋這世上難得一見的幽靈蘭花，為此他經營花圃、培育各式蘭花，投注相當大的時間去研究蘭花配種。他為人瘋狂，甚至個性帶有野蠻性質，每投入一件喜愛的目標時，彷彿將世界排除其外般，義無反顧。在喜愛蘭花以前，他還研究過烏龜、熱帶魚、化石等。


他的放棄也毫無徵兆，一旦決定放棄，便將過去研究的心血全部銷毀，絕不留戀，像從沒發生過一般，甚至一輩子不再碰那曾經瘋狂喜愛的東西及去過的場所。其實約翰所追尋的，不是當下這個「目標」，而是中間瘋狂追尋的過程。他認為生命的意義便是如此，要純粹喜愛，而非受制於喜愛當中。對於這世界上的人來說，他行為怪誕，但反觀來看，卻也是最客觀的行為。

B.約翰拉諾許之於蘇珊歐琳
蘇珊歐琳是現代人典型的代表，在文明都市裡，她已習慣為自己的生活、行為修飾，同時熱情也久未出現在她的生命當中。經由這次深入造訪約翰拉諾許的機會裡，她發現了約翰有她所缺乏的那種對生命的熱情。其實幽靈蘭花並不是她報導想探討的，而是約翰的獨特個性，在缺乏及好奇的情況下，加上長時間的採訪，讓蘇珊對約翰產生移情作用，甚至因此發展了讓人意想不到的走向。 


C.蘇珊歐琳之於查理考夫曼
查理考夫曼將自己寫入這部電影，也同時是此片的編劇，這是一個妙點。除外，片裡的雙胞胎弟弟唐諾考夫曼則是虛構人物，被隱喻為查理考夫曼的另種人格。查理他需要將這蘭花賊改編成電影，絞盡腦汁卻不盡他意，劇本始終毫無進展，一直鑽研蘭花賊這本小說，當然也知道蘭花不能成為電影主角，於是積極探究蘇珊寫這本書的當下心境，甚至移情於蘇珊，決定要去見蘇珊一面，以瞭解如何改編成電影。

這種心態其實跟上述說的B是相同的，探究而後產生情感。一層透過一層，逐漸譜出漣漪。有趣的是，最後的東窗事發，約翰所說的那句「那電影誰要來演我?」又將觀眾帶回到查理的劇本上了。這讓我想到有一種錯視的圖像，應該大家都看過，兩隻手彼此在畫對方，不曉得哪隻是虛，哪隻是實。

劇情似真非真，似假非假，沒有絕對的真實。
那一定會有人問了，為什麼弟弟唐諾是查理的另種人格?
其實這也講中了許多編劇、小說家的心聲，是要趨近大眾喜好，輕易獲得名聲；還是誠實地遵循自己理想去創作，縱使想破頭還得擠出來(可能還未必成名)? 有時內心得面臨這兩難的局面，但這電影最後似乎還是回歸到一個觀念，便是追尋的不該是個目標，而是那過程。

查理因為只想寫出一個有結果的劇本，不過最後因為一連串的過程，讓他的劇本出現了「轉機」，回到了我們現在所看的這樣...哈哈。

不過，我們看到的，也不是真的。